二、神只存在于缝隙之中吗?


  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神只存在于未知领域之中,即当人们面对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时,需要把神抬出来作挡箭牌;随著人们认知的增加,未知领域越来越小,神存在的空间也随之减少。当人们完全认识宇宙时,就再也不需要神了。人们常常以牛顿的一个故事作为例子。牛顿能用万有引力定律,准确地算出月亮绕地球转动的运行轨道,但他不能解释地球为什么会自转。他写信给剑桥大学老师的信中说:“地球为什么能自转,我不能用万有引力推算,所以要用神的手去转动它。”(神创造一切,牛顿的话并没有错,但一直受到嘲讽和曲解。)随著科学的进步,抬出神来解释未知之事的机会越来越小了。几年前一位颇有名气的科学家在牛津大学演讲时说:“宗教是不必重视的,宗教已渐渐被科学推翻了,科学方法证明极有效能。”医学的进步,使得求神治病的人越来越少。有人说:“药物的效力可以等于大量的祷告了!”这种认为人类仅凭自身的智慧和努力就可以认识宇宙的观点被称为“天真实在论 (naive realism)”。周功和牧师写道:“天真实在论认为科学理论是绝对客观的,认为人类可以站在绝对客观的立场观察宇宙;且观察所得即为绝对正确的宇宙真理。这种理论已为近代物理所推翻”阿基米德和拉普拉斯的宣称

  在科学的发展过程中,常常暴露出人的骄傲。“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把地球举起来!” 两千多年前阿基米德大声地这样宣告说。他的依据是杠杆原理。但他尚不懂得动能和位能互变的原理,否则便不至如此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被确立之后,不少人以为宇宙的一切都可以用物理公式来表示。十九世纪法国天文学家拉普拉斯(Laplace)即为一代表人物。他认为,给定了方程和初始条件,宇宙的一切都是可以预测的。据说,有一次当他把一本天文学著作献给拿破仑大帝后,拿破仑问道:“神在你的学说里还有什么位置呢?”他回答说:“皇上,我不需要神这种假说!”勃克感言

  首次登月成功是人类科技史上一件值得庆贺的划时代大事。此时又有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在报纸上鼓吹说:“这次登月成功证实《圣经》〈创世记〉的记载,也成为神话。 ……证明了人类合作的力量,人类高度的智慧,提高了人类的地位,确定了人类更高的价值,人类从此开始可以无愧地说:‘我们不只是万物之灵,更是宇宙的主人’” 4

  我曾更直观地画了一个图,将地球缩小为一个直径十厘米的球,格林的最大飞行高度仅离开地表一点八毫米!勃克的结论是:“不论人已有的这些太空发展,人想在他的一生中越过我们自己的天河的机会,极为微小。就是以光的速度飞行,需要十万年去跨越地球所属的银河,而我们知道太空中有无数的银河存在著。这种由速度乘时间而得的距离,简直大得难以想象。如果把星际间的距离和人的寿命相比的话,人以一生的时间也不可能在宇宙间走得很远;换言之,人活得还不够长,旅行得还不够快去侵犯神的宇宙。以现有的知识看,人只能在一小部分的太空里作有限的探索而已”人能造一个活细胞吗?

  本世纪五十年代的生物学基本还是宏观生物学。一提及生物学,人们立即想到捕蝴蝶、采花草。电子显微镜的应用,使人们可以研究、观察到细胞的各种结构和变化;六十年代,生物学发展为细胞生物学。到七十年代末期,由于基因重组等技术的问世,人们已可以在分子水平研究各种生命现象了。分子生物学的崛起,为生物学、医学、农业带来革命性变革,生物工程已成为若干前沿学科之一。有人预测,二十一世纪将是生物学的世纪。尽管生物学的发展突飞猛进,日新月异,但人们仍无法造出一个活细胞来。不少人认为,人造活细胞是遥遥无期的。一九九八年初,Ian Wilmut等用克隆(Clone)的方法,用成年羊的乳腺细胞复制出小羊桃莉(Dolly),在世界上引起强烈反响,“复制人”的呼声震耳不绝。Dolly的诞生具有重大科学意义。然而,“日光之下无新事”,它没有创造什么,只不过是将现存的细胞重组而已。更有甚者,正当人们为复制人可能引起的社会伦理、道德问题展开热烈讨论时,近日却传出年龄仅一岁多的Dolly已出现衰老症状的消息,给复制工作投下了阴影。

  非线性三体系统的可测性

  我一位研究物理的同学告诉我,目前在自然科学界兴起的一个热门研究方向叫“浑沌” (Chaos)。这一研究揭示出,一些极简单的系统,有惊人的复杂性和不可测性。自十八世纪以来,很多科学家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研究由太阳、地球和月亮组成的三体系统的稳定性问题,但至今未得到答案,对这样一个体系,有两种对立的见解。一派以庞加莱(Poincare)为代表,认为其系统是不可预测的。另一方则以拉普拉斯(Laplace)为首,他说:“如果我们知道宇宙每一颗粒子,在某一特定时刻的准确位置和速度,便可以计算出宇宙的过去和未来。”这是一种机械唯物论,认为整个宇宙都是受机械律支配的。现在科学的发展和量子力学的确立,证明庞加莱的观点是正确的。

  任教芝加哥大学的著名物理学家卡达诺夫(Kadanoff),一九九一年在《今日物理学》 (Physics Today)上发表的一篇通俗文章上写道,当我们考虑一个简单的非线性三体系统的运动时,如果仅仅忽略了银河系外一个电子对该系统的影响,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后,这个简单系统的行为也将变为不可预测!

  我的同学极为感慨地说:“考虑到我们这个世界,我们周围的环境,我们自身,我们所掌握的科学武器,面对这类问题时,人类显得多么有限!多么苍白!多么脆弱!我们必须承认,科学是有限的,在无边无涯的未知世界中,我们始终只是一个稚童。在深奥无比的宇宙中,上帝才是原动力、创造者和主宰!”

  物质是由物质组成的吗?

  二十世纪初叶,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动摇了牛顿时代的绝对时空观,人们对宇宙的认识大大地深化了一步。尽管相对论的一些论点仍超越人们的常识,不易于理解,而到二十世纪中叶,量子力学提出的论点,不仅常人不著边际,连爱因斯坦都难以接受。

  前面提到的杨多马的双狭缝实验中,如果把光源减弱到一个光子、一个光子地射出,双狭缝后面的感光胶片仍得到干涉条纹。一个光子怎么可以“同时”经过两个狭缝呢?于是哥本哈根学派的物理学家波尔(Bohr)等的结论是,一切物体皆由能量波组成;只有在物体被观察的那一瞬间,才从能量波凝聚为有本体的物质。

  比如,我们看一个物体时,光波被所看之物表面的电场反弹到我们眼里,在视网膜上凝聚成光子,方产生视觉。又如,一个物体只有在被触摸的那一瞬间,才由波动凝聚成由原子组成的实体,从而产生触觉。虽然这并不意味著我们的感受是幻觉,因为能量和物体都是真实的,且能互变(爱因斯坦的著名公式E=MC2,E:运动物体具有的能量,M:物体质量,C:光速),但总觉得够玄的。

  一九二七年海森堡(Heisenberg)发现“测不准定律”(Uncertainty Principle),表明微粒(如原子)的位置和速度不可兼得,越准确地测出其位置,则越不准确地知道其速度,反之亦然;因此微粒的动态无法用方程式精确计算,只能用概率加以预测。因为,测位置的误差与测速度的误差的乘积等于一个常数。换句话说,如果测一个粒子的速度很准确(误差趋于零),则测位置的误差就会趋于无穷大,根本不知道这个粒子在哪儿!这种看似“不科学”的量子力学,使科学更加符合实际,从而更加科学。

  往往是“半瓶水”摇得最响,有深厚造诣的科学家常常最谦卑自律。因为他们站在最前沿,直接面对浩瀚无际的宇宙,深切知道人的渺小、有限。只有站在中间、后面的二流、三流或没流的科学家才不知“天高地厚”!牛顿说,他是在海边沙滩上玩耍的孩子,有幸拣到几个好看的贝壳。爱因斯坦则说,他只在真理的海洋边徘徊,一无所获。他还说,他一生最大的感受之一是:科学在上帝的奥秘面前不过是儿戏!人徒凭自己的理智要完全认识宇宙是不可能的。基督徒相信,“隐秘的事是属于耶和华我们神的,唯有显明的事是永远属于我们和我们子孙的”(申二十九29)。如果没有神的启示,我们是无力认识宇宙的。退一步说,即使有一天人们认识了宇宙的一切现象,又怎么样呢?是不是我们就再也不需要神了呢?不是的。神不仅是宇宙的创造者,也是宇宙的维护者,“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来一 3)。正像一切律法必须由权威制定,并在权威的监督下才得以贯彻、执行一样,神所创造的宇宙,一切规律也只有在神的护持之下,才得以正常运作,否则,宇宙早就分崩离析了。人即使可以认识宇宙,却绝无力维持宇宙。所以,无论科学如何发展,人类永远需要神。

 



注释

1. 周功和著,《基督教科学观》,台北:中华福音神院出版社,1993,页82。

2. 有作者认为,拉普拉斯这样说,并不表示他是无神论者;拉氏认为神是超越的,人们不可能在一般物质性的运作中直接看见他的显现(参见Roger Foster and Paul Marston著,《问得好》,孙述寰、詹正义译 美国:活泉出版社,1997,页45)。本文不是探讨拉普拉斯是无神论者、自然神论者,还是其他;而是指出:他认为人单凭自己的智慧和理性,就可以认识整个宇宙。

3. 韩伟等著,《科学理智与信仰》,台北:宇宙光出版社,1989,页238。

4. 海弗莱著,《科学家相信神》,刘家玉译(台北:中国主日学协会,1980),页79。

5. 同3,页7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