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神的约束

(1930)


  一九三0年,尚节感到乡村的传道人一定要在圣经的基本要道上,受过相当的训练。他于是把一百多个教会分作十几个训练区,他自己便轮流到每一区开查经班。此外他更竭力提倡家庭礼拜,结果那年举行家庭礼拜的,有千余家。

  训练班由各地教会的领袖参加,每区总有四五十人。但因为美以美会的传道人或牧师是常常调动或迁移的,所以尚节也组织青年教友训练班,以训练他们怎样帮助当地教会的传道人和牧师,同时也从他们身上得到许多好见证。这两种训练班都很蒙上帝赐福,结果很美满,就有其他教会来信请他去协助组织训练班。尚节于是在闽南,福清,永春,德化,海山等地往来奔走,专做这种工作。

  尚节深感训练教友比训练传道人还要容易。这因为那些头脑不清,道理不明,没有生命的传道人,要他们悔改,真是比什么事都难于办到。尚节认为没有生命的传道人,不但不能救人,反做了许多人的绊脚石。但他同时也很体谅他们,知道他们都在受着经济的压迫。

  他们的待遇很低,每月薪水甚且不能固定,仰事俯蓄,当然不够,于是不能不另谋兼职。传道人既各有俗务副业,便不能专心传道祈祷,当然不能多结善果。

  传道人怀收入既少,而且全靠信徒甚至慕道友的捐款供给,于是便弊端百出。第一,教友视牧师和传道人如债主,发生一种不可言状的厌恶。第二,牧师和传道人视教友如施主,一味谄媚奉承,教友便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即使犯罪作恶,传道人也只好充耳不闻,不敢加以斥责。

  还有一层,教会的财政权操在西教士手中,西教士实际上成为雇主,若不听他们的命令,就会请你"另谋高就"。这些西教士又多半是新神学信徒,他们所下的命令,不管是非,都得奉若圣旨去做。

  这时,尚节自己也遇着一个大试探。一九三0年受难节的一天,计算起来,他回国已两年半了。他看自己,看别人,已忘却他所仰望的只是主耶稣。他觉得他已得到了博士头衔,大学教授的地位是应该有的,至少每月应有进款五六百元,但事实上他做的是极艰难的工作:肩背着行李,整天过山越岭,赤着脚,光着头,汗流浃背在羊肠曲径上为道奔跑!他所得到的报酬是些什么呢?是人们的奚落!这时他已有两个孩子了,但他劳心劳力所得绝不够养家活口。他以为上帝在苛待他呢?

  在灰心怀疑时,上帝的话临到他,是责问,同时又是安慰的话:"你不能顺服到底吗?不能完全奉献与我吗?你的事我都知道,而且你所有的失败,也就是为那将成之事作先驱。要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人的人得益处。"他听见了主的话,默然不语,只在沉思冥想。

  不久,他接到南昌和南京来信请他去领会。他以为时机成熟了,他可以出远门去布道了,但是向上帝请示的结果,却是相反。上帝说:"孩子呀,你等一等才跑,我的时候还没有到哩!"

  可是,尚了对上帝这样的控制再也顺服不下了!他要做一匹强马,凭血气往前冲。正在打迭行李准备去江西时,忽然混身自顶至踵生了毒疮!但他仍不肯受主约束,以为在睡上有一二星期,包管会渐渐好起来。他一点也不醒悟,只计划他的行程。可是正在他要启程的早上,他忽然受急性霍乱的袭击,呕吐在止,腹痛如绞!当命在顷刻之际,他立即向上帝承认他不顺服之罪:"父神呀,愿他旨成全吧!"祷告的尾音一说出,病和痛便立刻离开了他。病愈后,他被请到海潭去主领青年学生奋兴会,许多人得了重生之恩。以后到那海岛上主领岛区宗教领袖退修会,结果有许多女传道女教员大发热心,乐意四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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