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多有位继父那边的堂姊,我们很快就相处得很好,她礼拜天就带我去市内的一间教会学校——西南学院的教会参加主日学。我已经记不得主日学老师说过什么,只清晰记得老师弹风琴教我们唱的儿童诗歌:「上帝是我的力量,我的城堡」的那个画面。(神是随时都在我的身边,帮助我、保守我的)。经由这首诗歌,将那坚定不动摇的信仰深刻地种植在我心深处。本来住在熊本时,我非常胆小常一个人不敢上厕所的,但从这时起就好象全世界都不怕,并且常常很大声地唱着这首诗歌。 我七岁的冬天,有一晚继父因感冒而病倒在床,突然高烧到四十度,那时期因没有电话,若要请医师来看病,非得走上三十分钟的路程不可,当时住家附近一到晚上没有路灯十分漆黑,继母就说:「那么暗的道路非常危险」,不肯带他去求诊。 记得当时好象已过了九点钟,我用不着别人开口,很自动就提着灯笼一个人出门去了:「上帝是我的力量,我的城堡……」我大声唱着最喜欢的这首歌,一点也不惧怕,医师看到我一个人去求诊也感到非常惊讶。 由于这次的体验,使我更坚定地相信神确实会保守我、是我的力量,之后就更喜欢去上主日学了。我也很喜爱背诵漂亮小卡片上写着的金句。 继母是位个性激烈的人,新婚不久,家中就出现我这个完全没有血缘的幼女加入,剥夺了丈夫的爱情,因此她感到非常生气,虽然在继父面前还稍有收敛,可是不久弟弟妹妹出生后,继母就毫不保留地把我当成讨厌者,开始无视于我的存在。 韩国当地民间所信仰的黄教是根深蒂固的,特别是在农村,建屋时要看方位,生病病愈、姻缘、命运、除厄等都要请法师或女巫来作法。继母也是民间宗教信仰者,因此对于去教会越来越热心的我,更加感到嫌恶。只要继父不在就对我怒吼: 「你这个耶稣(指基督徒),舍弃耶稣吧!去什么教会!」 然后就好象神经错乱地打我。但是,我一到礼拜天早上,一心想要去教会,于是只好骗说:「我要去朋友家。」然后偷偷溜去教会。若谎言被拆穿时,继母就会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起又丢在地上,以后不知是否因常常遭受到这样的虐待,所以我的头发从小就一直很稀疏,只好以戴帽子来掩饰。 由于对非亲生子女的虐待本能,加上对基督教不可理喻的厌恶,继母对我的虐待也非比寻常,一般若是从小就如此一直被虐待的话,人往往会变成具攻击性又冷酷,个性偏激,或是变得太自卑,凡事没自信,而成为不成熟的人。 幸好我没有成为这样的人,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天性乐观,加上神会随时随地地保守我的缘故吧。 其实我在被继母虐待当时,也曾自暴自弃地想:世间真有神或菩萨存在吗? 可是我马上会把心情调整好,这都是因为从小就有坚强单纯的信心深植在内心的缘故。虽然继母监视森严,使得我不能再上教会,但我仍然在家偷偷继续研读圣经,神的话语将我的心变成很柔软。 当我从高等小学校毕业后,继父让我升学到高等簿记专门学校进修。他认为人若有一技在身,一辈子都可以受用无穷,我至今仍十分感激他。一九四一年爆发太平洋战争,我在女子学校当女子挺身队队长,虽然我个子矮小,声音却非常宏亮,且因五岁之前我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大概天生就有领袖才能,再加上乐观积极才当上队长吧! 毕业后在福岗政府上班,二年后转职到福岗简易保险局上班。一九四五年,日本败仗的气息越来越浓厚,继父在盲肠炎手术后,并发肠闭塞而去世。之后不久,因为继母大概在博多时曾遭受到歧视,觉得很委屈,自认为无法在日本过着失去丈夫的生活,一家四口就逃难到韩国釜山继母娘家附近,当时釜山仍是日本的殖民地。以后我曾在釜山的庆尚南道道府和日本人所经营的公司的秘书课及经理课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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