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圣经和文学


  
「他(耶稣)用比喻对他们讲许多道理。」 ——马太福音十三章 3 节

  夏绿蒂(Charlotte Bronte)著名的古典小说《简爱》(Jane Eyre)在结束时,主角之一说了一段读者都不会陌生的祷告。他说:

  
「我的主人......」他说:「已预先警告过我,每过一天祂就说得更为明确--『我很快就会再来!』『阿们,来罢,主耶稣,』我更热切地响应着。」

  这是古典文学--小说、戏剧或诗歌--里千万个直接或间接使用圣经的例子之一。(《简爱》的电影版本里把这一段祷告删去,但这并不意外,不是吗?)

  在圣经里我们读到一些重要的故事,从该隐和亚伯到挪亚方舟,从大卫和歌利亚到主耶稣基督熟情的受难和复活。除了这些活生生的真实故事以外,耶稣基督说了许多比喻--属灵故事。借着这些比喻他向大众表达了神的真理。圣经包含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故事。

  几个世纪以来,西方文学从圣经里接受了丰富的遗产。其它的书能像圣经一样更影响文学吗?教授兼作家葛雷司比(Terry Glaspey)在他《基督教经典之作》(Great Books of Christian Tradition)一书中说:

  
我们文化里伟大的文学著作充满了圣经的使用和暗示。如同一位伟大的论家所说的,如果你不熟悉圣经和莎士比亚的话,你便不能欣赏我们文化里最伟大的作品。圣经的思想、观念、人物和用语是文学界里通行的「货币」。

  然而现在是一个蔑视基督教的时代,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课题啊!关于这个课题,我们整整写了一本书,书名叫《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对基督教的攻击,以及你必须知道的反击之道》(The Gates of Hell Shall Not Prevail: The Attack on Christianity and What You Should Know To Combat It)。因为今日对基督教信仰敌视的态度,有些人把基督徒视为「反文化的」。然而,葛雷司比指出:「若将喜爱巴哈、杜斯妥也夫斯基、林布兰、齐克果、鲁奥(Rouault)、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多恩(Donne)、韩德尔、但丁和巴斯卡的人讥之为肤浅、没有成就和缺乏创造动力,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事实上你几乎无法在谈论伟大古典文学时不触及圣经。从但丁到杜斯妥也夫斯基,从本仁约翰到鲁益师,圣经的影响触目皆是。在文学的发展里,有些甚且可以直接溯源自圣经。

  圣经六十六卷书中并没有错失对人性的检证。这一口充满着人类经验丰盛的水井滋润了所有伟大的作家。在艾略特「宗教和文学」的论文里,他写道:「圣经之所以影响英国文学如此深远,其原因并不只在于圣经木身是一个文学作品,更在于圣经是记录神的话语。」如果没有圣经,西方文学的风华自然就无法同日而语。

  本章我们将提出五位深受圣经影响的西方伟大作家。他们分别是但丁、莎士比亚、米尔顿、本仁约翰和杜斯妥也夫斯基。此外,我们也会对其它作家,如斯威福特(Swift)、狄更斯,和鲁益师作一番简介,并阐明圣经对他们的影响力。



圣经和但丁

  但丁(1265-1321)写了古典名作《神曲》(The Divine Comedy)。出生于意大利弗罗伦斯的但丁是举世公认为影响世界最为深远的诗人。他一生都住在弗罗伦斯,直到被人咬定他挪用公款而流落他。根据希金斯(David Higgins)认为,这项控诉是「但丁政敌的一场胜局」。流亡期间但丁完成了这部巨著。根据耶鲁教授布鲁姆(Harold Bloom)的研究,「除了莎士比亚之外,一般咸信但丁没有对手。」

  如同本仁约翰在《天路历程》中所写的一样,《神曲》叙述了但丁个人的心路历程。怀特腓尔德(John Humphrey Whitfied)在他的《意大利文学简史》(A Short History of Italian Literature)中写道:「它是一个人在一个非人性的世界里所走过的历程。」这首成于 1307 到 1321 年的长诗领着读者走过地狱、苦难以及天堂。因此,这首诗包括了三个颂歌:地狱、苦难和天堂。在但丁之前没有人像他这样写诗。《基督教幻想曲:从公元 1200 年到现代》(Christianity Fantasy: From 1200 to the Present)一书作者曼诺夫(Colin Manlove)指出:「但丁是第一个使用这个方式在基督教世界冒险的人,这不免有些奇特。」然后,他补充:「在但丁之前已经出现了许多有关地狱、苦难和天堂的传奇历险,但是......没有一个像但丁这样将此处理得那么完整和纤细。」令人诧异的是 ,它不只是一首伟大的诗篇而已,意大利文学学者威尔金斯(Ernest Wilkins)说道:「神曲是一篇最伟大的诗,然而做为一首诗仅是它的第二个重点;身为救恩的工具才是第一重点。」

  罗马的伟大古典作品亦影响了但丁。举例而言,维吉尔(Virgil)是但丁人生旅途的导师。然而更重要的是圣经影响着《神曲》。牛津的摩尔(Edward Moore)写道,但丁摘录拉丁版圣经高达五百次之多。摩尔还说:

  
但丁的语言是圣经的用语。他对圣经的尊崇是不言自喻的。他笔下直接,或是经过他独特隐喻式诠释和应用过程所升华而被确信的经文,都是明证。

  神曲里还有多处凸显了圣经的世界观。例如针对世俗本质和繁华有如过往云烟一事,但丁写道:「世俗的名声如噪音,不过是一阵风,起自八方,不断转化它的名称,再从别处吹起。」世俗的名声并没有永恒的价值:永恒的价值和永恒的灵魂有关。如同耶稣说过:「人就是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可八 36)

  神曲反映出但丁所相信的真理,然而他却无意让其作品抢走圣经的光彩。曼拉夫告诉我们:「他一面维护,并也部份相信神曲是神赐予他的真理图像。即便如此,除了死亡之外,他并不打算用他笔下的幻像世界取代圣经的绝对性。」换言之,虽然他受了启示着写成书,然而这份启示仍然无法和神所直接启示的圣经可以比拟(提后三 16)。

  神曲反复地强调人需要选择正确的路,也就是选择神的旨意,而非自己的心意:也就是选择天堂,而非地狱。诗中但丁的开场白是:

  
人生路上我们必须走着,
  我却眛于一片大森林之黑暗,
  知道已然迷途于道中。

  写了几行之后,他继续着墨道:

  我不知道如何抵达此境,
  一路之上我昏昏欲眠,
  因此落入歧路。


  活在世界上我们有一些重要的选择。我们若不是转向神,追寻祂所指示的道路,就是偏离祂的旨意--直奔我们原本的地狱终结站。纽曼(Francis Newman)相信这个选择,一如但丁在他地狱篇里所陈述的。他说:「在地狱篇里,但丁使用鲜活的景象呈现这项事实:罪人咒诅他们自己活在一个他们原本可以胜过的物质世界里。」

  但丁用文学处理地狱,读者看到了地狱篇里一项著名的标记:「闯入者,放下你一切的盼望。」地狱的火坑里有两种永远为撒但吞噬的人--犹大和布鲁图(Brutus)。他们两人分别出卖耶稣和凯撒(Julius Caesar,)。一个插科打诨的人指着地狱的深渊,只见犹大、布鲁图和撒但三人的光景并非徜徉在地中海的小岛上,而是身处 「在吞灭人的深渊」。我们所做的选择会带来永恒的结局。

  下一站是灵魂等待救赎的地方。然而,他的罪必须先透过祷告,以及在对所爱的人所做的善事里得到洁净。当然在改革宗里并没有这个叫做苦难的地方,因为耶稣已经一次为众人的罪献上了自己(来九 28)。他对向他悔改并且相信他的那位盗贼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路廿三 43)

  虽然整个天国之旅是个感人至上的经验,但第三幕属灵的冒险却是最精彩的。但丁在天堂篇里开宗明义地说:

  
转动万物者的荣耀穿越宇宙大地,
  并且它在某一处闪耀着,
  却在某一处黯淡。


  
随后但丁写道:

  
有一种语言适合给你的心灵,
  因为心灵只能从它所能感应的
  事务中学习,它更适合有学问的人。

  职是之故,圣经屈尊降卑以符合
  你的心智,并且它乃是神的手和脚。


  他要告诉我们的是,神用我们能懂得的方式向我们沟通。

  整首诗最显着之处是在最后一段,他看到一道「简单的光芒」:

  
在那道光芒里,人的目光不可能离开它,
  而去就别的东西。

  至此我看到了一个新的景象,
  ……一道闪光把我的心慑住,
  我心向往之。

  此时一切的幻想无能为力;
  我的渴求和意志
  彷佛如出一辙的火轮。
  被转动日月星辰的爱所驱。


  但丁之所以无法形容他在天上所看到的一切,乃是由于它的伟大性使然。我们可以在圣经里阅读到弦外之音:「从古以来人未曾听见。未曾耳闻,未曾眼见,在你以外有什么神为等候祂的人行事。」(赛六十四 4)当然在我们的经验里,我们也常常淹没在无以名之的情况下,试着拿它们和在天上的神来作比较。贾拉格(Susan Gallagher)和伦丁(Roger Lundin)在他们合着的《信心眼睛之下的文学》(Literature Through the Eyes of Faith)一书中阐述道:「天上世界之美是如此地令人浩叹,诗人但丁甚至无法用语言描述。神和他的创造比诗人所创造的还要富丽堂皇,也比任何他所能想象的还要震撼人心。」他们在结语中说:「在但丁的世界里,设若诗人有任何的差错,那是因为他的笔下不及他所想描写的荣耀。」

  曼拉夫说得好:「但丁的旅程显示了宇宙丰富的和谐性,那是人除了他的罪性和肉体之外所向往的家。」

  鲁益师曾经说过:「但丁是一位蒙福出众的诗人。他没有对手,其它诗人均望尘莫及。」鲁益师又说:「大体而言,我认为但丁的诗是我所读过之中最伟大的。」



圣经和吟游诗人:莎士比亚

  在英语的文学世界里,莎士比亚(1564-1616)是佼佼者,无人可敌。历代以来的读者无不受莎翁笔下的善恶所感动。学者观察到在他的文学里,大约有八千个圣经的出处:若是没有圣经,他的作品还会是那么样的伟大吗?

  莎翁的生辰无人知晓,但他「可能是在 1564 年四月 26 日受洗日之前数日」诞生在史特拉佛德。(数世纪以来教会保存着人类受洗的精确记录,咸信是芸芸众生出生日期的可靠参考。)在莎翁五十二个岁月的生涯里,他创作了卅七出戏(喜剧、历史剧、悲剧)、六首诗,外加一百五十四首十四行诗。数以百万的人看过他的罗蜜欧与茱丽叶、哈姆雷特、奥赛罗(Othello)、麦克白和威尼斯商人。

  芝加哥大学已故教授布鲁姆(Allan Bloom)在谈到莎翁的时候说:「我们有一堆基本的人类问题。我认为莎翁企图把它们挖掘出来。我也相信那些了解他所有戏剧的人可以看出,人生所有重要选择的结局,并且完全明白各式各样良善灵魂的特质。」这份分析低估了莎翁笔下的人类景况。莎翁普遍的观点来自其普遍的参考:圣经。任何具有粗略圣经知识的人,都会在读他的喜剧、历史剧、悲剧、诗和十四行诗时,强烈地发觉他引述了数百次的圣经。英文系教授米耳瓦德(Peter Milward)宣称:「圣经里几乎没有一卷书不被莎翁在戏剧里用上一个字,或者一句话的。」亚利山大(Peter Alexander)在《莎士比亚生活和艺术》(Shakespeare's Life and Art)一书的结尾处说道:「无庸置疑地,他娴熟改革宗所通行的圣经译本。他并且独钟圣公会祈祷书。」

  在莎翁那个时代,英国有十一种圣经译本。学者们都同意,要想知道那一种版本是莎翁的最爱,其实是很困难的。英国文学系教授莎英(Naseeb Shaheen)说:「莎翁大量的使用圣经,其所使用的版本已不可考。」他把这个现象归结为:「都铎王朝的圣经译本彼此相距不大,其中的差异看不太出来。」但是经过小心翼翼、逐行地比对莎翁作品和圣经译本之后,米耳瓦德和莎英两个人下结论说,莎翁用得最多的是日内瓦版本。我发现有趣的是,伊莉莎白一世和詹姆士一世曾下令禁止日内瓦圣经之流传。虽然詹姆士一世最为人所知的事迹是翻译《钦定本圣经》,但是他个人却厌恶基督教。历史家沃尔夫(Dr.Charles Hull Wolfe)解释了这个矛盾点:钦定本乃是为了对抗日内瓦版本。

  除了日内瓦版本之外,米耳瓦德相信主教版本(Bishops')和莱姆版本(Rheims)也影响着莎翁。在他的喜剧里,莎英判断他「引用诗篇基于其它之书卷,而且当他抄录诗篇某一诗句的时候,他用的是诗篇集(Psalter),而非日内瓦版本。」可以说,莎翁引用的圣经不下三、四种之多。

  莎翁不是漫不经心地引用圣经:他的戏剧经常充斥着圣经的主旨。虽然我们对莎翁的教育知之不详,但有些作者感觉到圣经对他发展阶段具有影响。在探究他的教育背景时,爱德华(Philip Edward)判断(日内瓦版本,或主教版本)「圣经是莎士比亚英文教育的底于」。因此圣经不仅在他的戏剧里扮演重要角色,在他的教育里也是重要的。

  圣经的故事中影响莎翁最钜的是该隐和亚伯的事迹。在哈姆雷特中,主角的父亲被他的亲兄弟克罗底亚斯所弒,而米耳瓦德将此事和「该隐杀亚伯」的故事相比。在另外两出悲剧麦克白和李尔王里,米耳瓦德评论说,在莎翁历史剧的开端之处「有一个线索引出这些悲剧,而在麦克白和李尔王两戏里达到高潮......显而易见地这是圣经的声音。首先,这里有随着该隐杀害兄弟亚伯而来的一连串重要系列。这个故事出于创世记第四章。」旬堡尔(S. S. Schoenbaum)写道,「该隐的故事」对莎翁之影响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在他的作品里提到了至少廿五次之多。

  哈姆雷特里有两个著名的出处可以说明莎翁作品和圣经的相似之处。在第一幕的第三场里,波罗尼亚斯对他的儿子说了这段名闻遐迩的句子:

  
最要紧的乃是:忠于自己,
  日夜记住这句话,
  别人就不能欺骗你。


  米耳瓦德在逐行对照之后,解释说莎翁的句子「忠于自己」和《便西拉智训》(Ecclesiasticus)卅七章 13 节:「征询你良知之心,因没有人会比你的心更加忠实于你。」便西拉智训是圣经旁经之一,相对于旧约而言,它的份量少了许多,却被罗马天主教视为也是神的话语。(新教徒却不同意这个看法。)对莎翁而言,这句话是和神圣经典互相呼应的。

  另外一个出于哈姆雷特著名的句子是哈姆雷特在第三幕第一场的演说:

  
是或不是,此乃关键。

  如同上述,米耳瓦德相信哈姆雷特的独白深深地源于约伯记,就其深层的观点而言,哈姆雷特的问题正与约伯的问题不谋而合。」

  亚利山大在写有关理查二世时,他说:「从圣经的暗示里,我们明白莎翁的心里充满了仁爱和慈悲的问题。和宗教一样,这个问题以及其处理的方式也是文学的中心思想。」在亨利六世的第三部份里,亨利王的儿子理查说道:

  
不,神不许我希望他们悲惨。
  他们乃是神所配的。
  悲惨啊!一旦剪断他们共负的轭梁。


  这些话出自耶稣有关婚姻的谈话:
「神所配合的,人不能分开。」(太十九 6)

  《以牙还牙》(Measure for Measure)是莎翁的喜剧之一。我们可以发现「剧名乃出自耶稣在马太福音七章 2 节所说的话,『你们用什么量器量给人,也必用什么量器量给你们。』」莎英解释,在莎翁的时代「以牙还牙」是一句流行的成语。弗雷泽(Russell Fraser)在《莎士比亚的晚年》(Shakespeare: The Later Year)一书中提到「如你所愿」(As You Like It)时说:「圣经这一部永远启蒙的书可以说明这一出戏,并且给了莎翁一个世界的立足点。」

  这里几乎有数百个例子来说明莎翁如何引用圣经,以及圣经如何地影响着他。好多书是以全本的篇幅在讲论这个主题;在此我引用几个例子。米耳瓦德说:「可以说的是,莎翁的人生观简直就是圣经的人生观,他用新约里基督的教导来补足旧约的不足。」

  悲哀的是,莎翁在美国的教育界里日渐没落了。「国家校友论坛」(National Alumni Forum)报导:

 
 根据国家校友论坛的调查,六十七所大学中有三分之二的学校把莎翁和其它伟大的作家摒除在英文必修课程之外。这份调查的主要对象是美国新闻和世界报导所评比的前五十所大学和其它学校,以做为平衡。

  这是一个悲哀的潮流。亚德雷(Johathan Yardley)在华盛顿邮报中评论这份调查时说:「疯人治理大学疯人院的最后左证终于出炉了。」多数大学摒除了莎士比亚,而将一些肥皂剧甚或帮派的电影反倒放进了大学的课程表里。我相信这是文化菁英反基督(也是反西方)的另外一个例证。现代的学院显然要和圣经所镕铸的文化一刀两断。



圣经和失明的先知:米尔顿

  米尔顿(1608-1674)永远是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圣经是他写作,尤其是他出版于 1667 年杰出作品《失乐园》的题材来源。他的看法超过同一个时代的人,并且他们无法洞悉他的看法。可以说他是一名先知式的作家。

  「有些人站在他那个时代的外面,」作家包利罕(F. W. Boreham)说:「他们的天分带来扰乱、骇人,以及庄严。同一个世代对他们冷漠,他们却属于所有世代的公民,而不只是那一个世代。所有的世代将会立即发现他们,同他们喝采,赞美他们,给他们冠冕。在这些纯洁、不朽的灵魂当中,米尔顿是个中翘楚、盖世无双的代表。」

  加内特博士(Edward Garnett)说:「英国历史的舞台上从未有过,将来也不会再有如此闪耀的人物。」作家兼教授葛拉斯比(Terry Glaspey)把《失乐园》描写作「历史上最重要的诗篇,并且影响我们大众文化对神和邪恶的认知。」

  米尔顿生长在十七世纪一个动荡不安的英国。他七岁时,莎士比亚逝世;十岁时,雷利爵士(Sir Walter Raleigh)上了断头台,十二岁时,「五月花号」正航向蛮荒的美洲。这位年轻的诗人曾为英国的共和体制效力,并看到了共和的来临。米尔顿是一位伟大的政治自由先驱,并于英国内战期间,效命于克伦威尔,且为清教徒立言请命。他在政治和宗教自由上获得胜利。他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向往圣经模式的政府(纯洁的政府、教会和生活),并盼望它降临英国。当王朝被推翻而共和国建立的时候,他看到他的愿望在克伦威尔的手里实现了。然而等到克伦威尔死去,共和国被推翻,王朝复辟,英国又跌入谷底和粗浅之地。米尔顿也锒铛入狱,其作品均被付诸一炬,并且他大部份的财产也遭到没收。

  英国陷入罪恶的泥沼之中,眼看着乐园已失。经过这一场艰难之后,米尔顿终于明白地上的乐园仅仅是天上乐园的一个蹩脚之翻版。这个天上乐园才是他心之所望。虽然他为英国之自由付出了长期的劳苦,以及一只眼睛视力的代价,但这时他又面临了另外一个左右为难的窘境。他被委以重任,撰写冗长且艰巨的论文,替政府应有的自由作辩护。然而医生嘱咐他,如果他接受这项任务,他另一只眼睛势必也将失去。米尔顿却选择瞎眼,绝不推缩。他努力从事新的工作,直到他的视力消退,陷入完全的黑暗里。

  他完全把自己奉献给他的工作。明白了他的使命之后,他勤奋地研究,而这也是另一个他失明的原因。自从他十二岁到四十四岁瞎眼的这段期间,他每天只是不间断地研究。他的博学多闻使得他的诗作深奥难测,成为阅读的障碍。原因无他,在于我们之中只有少数人像米尔顿一样,皓首钻研汗牛充栋的古典著作。他认为钻研的主要目的在于良善:

  于是乎,学习的目的乃是透过对神正确的认知,以弥补我们始祖的堕落,并从认知当中来爱他,效法他,更像他,使我们的灵魂紧紧地拥抱美德,让美德借着来自天上信心的恩典使我们完美无瑕。

  即使希腊人有他们的伦理和英雄--他们的奥德赛(Odyssey)和伊里(Iliad)--但米尔顿笔下仍然无人可比。《失乐园》不是针对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而写的,它的对象乃是整个人类,而且其中所牵涉的不只是人类而已,还有天使、撒拉弗、魔鬼、神和祂的爱子。包利罕说,没有人投身在这样庞大的工作当中,并且禀着一息尚存,永矢弗谖的精神,不顾身体的残障而完成一切。虽然他失明了,米尔顿向神求告,求祂打开他内在的眼睛,并让他的灵魂遍布眼睛,使之能看见不可见的事物,把这些事物写给那些有眼睛却看不到永恒的人。因此,米尔顿是一个看不见的诗人,他把自己撒在从永恒到永恒的世界历史画布之上。他看到的是人从没有看到的事物,并且透过那个内在的眼睛,他打开了许多人的眼睛。他的诗有一种宏伟豪迈的感觉,「米尔顿式的」(Miltonic)已然成为标准的「教会词汇」。这是一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创举。

  任何接触米尔顿生命和作品的人,第一个被攫住的印象是单一的启示来源--不仅指挥着他的作品,也指挥着他这个人。这个来源是圣经。无疑地他把圣经从创世记到启示录视为永在之神绝对无误的启示,并认为所有人的现在、过去和将来的景况都在圣经里。他被称为「清教徒派」里的最高典范--一个从圣经中发掘异象的人。

  这一个米尔顿一生的志业,以及对世界所做的贡献,却在他的灵魂深处安静地酝酿了卅年之久。米尔顿看到罪的权势和诡骗来到了世间,并且在世上造成浩劫和灾难。他看清了罪的微妙之处,并且明白罪乃是从撒但而来。这本书以地狱做为开场,正是撒但和魔鬼(三分之一的天使)败在神和祂忠心天使的手里之时:

  
阴沉的景况到处是旷野和荒地:
  地牢可怖,四面八方亦然。
  一场大火炉热腾腾地焚烧着,然而火中
  却看不见光,只有漆黑一片,

  火势凭添悲惨的光景、
  哀伤的范畴、忧郁的阴影,其中和平与
  安息不再,而盼望永远飞去。
  所有的只是无止息的折磨
  咄咄逼人,熊熊的烈火吞噬,
  烧着永远无法烧尽的硫磺。

  永恒公义为他们准备一地。
  为反叛者预备着,他们的监狱锁上
  彻底的黑暗,他们将命定
  远离神以及天上的光芒,
  如同三倍中心至最远极处之距离。

  啊!这和他们堕落之时是多么的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撒但用着相同的苦痛向他的同路人说:
  一样的废墟:跌入你们所看到的地洞,
  从万丈高处跌落,可知他能力之所及,
  与他的雷电,可是谁真正清楚
  他可怕膀臂的力量?

  并非有失落了所有:无法击败的意志、
  报复的演练、肉体的愤恨、
  以及永不屈服或退缩的勇气。
  还有什么没有投降的?
  那个荣耀从未以忿怒或能力加诸在我身上
  要我屈膝和恳求恩典……

  换言之,撒但即使吃了败仗,被放置在可想象之中最悲惨的地方,牠仍然坚守牠的「无法击败的意志」。并继续说:「宁在地狱为王,胜过服事在天。」

  撒但和牠的爪牙们在此计谋对神施以报复。牠们的计画是要败坏神新的创造,也就是人类。撒但使人犯罪,然后罪带来死亡。

  米尔顿明白耶稣基督就是那位末后的亚当。他的旷世巨著《失乐园》和《复乐园》是有关两个主角:先前的亚当因为犯罪,使得人类被圈在罪、死和悲惨之中;而末后的亚当,即耶稣基督,乃是一整个新造之人的开端。因此,耶稣拆毁魔鬼的作为。对那些接受祂恩典的人而言,祂用天上的爱拨正了地狱式的仇恨。基督的仆人米尔顿把这个以及其它相关的圣经真理告诉了世人。

  如果你尚未读过《失乐园》和《复乐园》。我特别建议你去阅读。然而,我可要事先给你一份预警,这两本书很难读懂。阅读这些书的好处是,可以明白有关地上生活的真相。按照这古老的语汇,我想作一个大胆,但或许也是备受争议的建议:我想那些熟悉「米尔顿式」英语的基督徒教授们,或许可以将米尔顿伟大的史诗「翻译」成现代英文。这样会使这两本名著重新回到世界瞩目的焦点,那原是它们应在的位置。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圣经,这位作家中的作家就不可留给世人学者称之为「英文语系之中最伟大的史诗」了。



圣经和本仁约翰

  这是一本世界历史上最著名、拥有阅众人口最多、印刷版数最高的书籍之一。它的开场白是:

  我走过这个世界的旷野,看见了一个洞口。于是我走进洞口,在那里睡了。当我熟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站着,眼睛望着(或是背着)他的家。他手上有一本书,肩头上挑了一个重担。他打开书本。读了好一会。他一边读,一边流着眼泪,并且发抖,直到他再也无法忍下去的时候,他放声大哭说:「我该怎么办?」

  在这痛苦之间,他回家去了。站在妻子和孩子面前,他强自镇定,因此他们看不出他的痛苦。然而痛苦加深了,他无法继续沉默下去。终于他给妻子和孩子吐露出胸中的闷气,苦诉他们:「啊!我亲爱的妻子,」他说:「还有我的孩子,我的骨肉,我是你们亲密的朋友!现在有一个重担压着我叫我不安。更明白地说,有人通知我,我们这个城市会被从天上来的火烧灭,这是多么可怕啊!当城市覆灭的时候,不管是我、你,我的妻子,还有你,我甜蜜的宝贝都会死去,除非(现在我还看不出来)我们能找到一条生路,救救我们自己。

  贝德郡(Bedford)那位锡锅匠本仁约翰所写的不朽之《天路历程》就是这样开始的。这本书刷了超过三百版,被译成一百一十二种语言,供给无数的世人阅读。作家兼学者拉克尔(Herbert Lockyer)写道,虽然本仁约翰已经死了数百年之久,「他仍然用他独特的笔调在说话,其中最著名的是《天路历程》。这一本属灵古典作品将它的作者推入不朽的领域之中。」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彷佛是和《天路历程》的力量一起出现的。本书改变了英国的命运,并且神也使用本书来更新人心。我们这个时代的一项大悲剧就是,许多人从来没有读过这一本书。如果你还没读过,我劝你快找一本来读读。

  本仁约翰(1628-1688)是一位锡锅匠,换句话说,修补锅子水壶是他的工作。当时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职业。另外,他是一个非常贫穷的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他的写字和阅读能力大概跟当时的穷人不相上下。令人吃惊的是,他竟能写书,并且写出历史上最伟大、最著名的书之一。

  本仁有三本着名的书是:(一)《天路历程》:内容是描写一位基督徒从毁灭之城走向天城的历程;(二)《圣战》(Holy War)则是一本寓言,写的是一个人落人迪奥波罗斯(Diabolos),即魔鬼手里,后来为「以马内利」,即神的儿子救回(这是一部佳作);(三)他的自传《罪魁身上的恩典》(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 Sinner)。

  根据他的见证,本仁年轻时是一个非常荒唐的人。只是后来他明白自己是一个罪人,并且知道神会惩罚罪。然而他虽然参加教会的活动,却照样犯罪--他相当清楚他是一个伪善者。他喜欢别人说他是一个虔诚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想要得到别人对他外表公义的赞美。

  他感觉到自己一点指望也没有。但是有一次在读经时,他读着约翰福音六章。当他读到第 37 节:
「凡父所赐给我的人,必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的人,我总不丢弃他。」这节经文深深地祝福着本仁约翰。「到我这里来的人,我总不丢弃他。」神向他说话,开了他的心眼,使他归入主的名下。

  同时他描写自己的经验,其实就是寓言《天路历程》的写实版。你还记得小说里的主角「基督徒」离开「毁灭之城」,去寻找救恩的过程吗?他马上发现自己有一个罪的重担,就好象背上扛了一个背包。这个沉甸甸的重担,几乎让他的每一步皆痛苦不堪,但他就是找不到什么方法可以除去这重担。然而当他最后来到加利利山上;他发现那里有三副十字架,他来到了耶稣前面。这时这位基督徒跪在正中央这个十字架前。剎那间,他的重担从他的背上脱落了,并且从山上一直滚到一个墓穴里,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个重担了。本仁所描写的是他自己的生命,他终于明白他有了永生!他尝到神恩典的滋味。

  在《天路历程》里,他叙述每一个渴望这个旅程的人都可以找到确据和凭证,和遭遇到的危险。在这个寓言里本仁借用人性的特点,向故事中的角色一一吹了一口气,使他们栩栩如生。突然,他们从书中站了起来,用两腿走路,并且还说话,吹牛皮--他们说大话,他们哭,他们哀伤。这些都是令人难以磨灭的的印象,谁能忘记他们?他们之中包括:「柔顺」、「固执」、「世俗聪明者」,他们都给了年轻胡涂的基督徒一些睿智的忠告:「良善」、「单纯」、「傲慢」、「拘谨」、「伪善」、「耍嘴皮」、「善恶法官」、「魔王」、「失望巨人」、「守法」(他只是照着律法所说的去做,并想由此得救。那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假设)。事实上天路客在路上遇见许多人物--这些人几乎也在日常生活当中,和我们一一打过照面。他们之中有许多人走错了第一步,并且来到错误的终点,只有那些循着神的直路和窄路,并且听从「传道人」(福音)的人才会完成这个天路历程。

  尽管这本书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天路历程》仍然历久弥新,享有属灵的清晰之气。由于我们这个时代充满强烈的世俗主义,这本书的知名度不如我们上一代来得响亮。道格拉斯(J. D. Douglas)说:「几乎每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家庭必读这一本书」。直到今天它仍然是最畅销的一本书!如果没有圣经,就不可能有这一本《天路历程》的文学佳作。



圣经和杜斯妥也夫斯基

  杜斯妥也夫斯基(1821-1881)是深具洞察力,且又是虔诚基督徒小说家当中的一人。根据寇克斯教授(Roger Cox)所言:「在后文艺复兴时代的作家里,其中可以做为莎士比亚接班者,当上基督教悲剧代言人的首推杜斯妥也夫斯基。」杜斯妥也夫斯基诞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庭。撰写他传记的克耶斯沙(Geir Kjestsaa)写道:「顺理成章地圣经是这一个家庭最重要的读物。」然而,他那位医生父亲最后酗酒,无怪乎杜斯妥也夫斯基后来也离开了信仰。他的父亲因为虐待农奴,以至于死在他们的手里。

  年轻的时候,杜氏进了圣彼得堡的军事工程学校。那时参加了一群热衷学习法国社会主义人士的集会,因此遭受逮捕,并以政治罪名被官方起诉。不久之后被收押在圣彼得堡的「彼得和保罗」(Peter-and-Paul)监狱。服刑时,杜氏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兄弟米凯尔,问他:「你不是要寄给我历史书籍吗?也好,但若是你能寄圣经(新旧约)来的话最好,我正需要它。」他收到新约,并且一读再读。杜氏因而接受耶稣基督,成为一个基督徒。

  不久之后他死罪定谳,并被判定交付执行。当行刑时,克耶斯沙转述道,他转过身去跟旁边一起受刑的伙伴说:「我们将会与基督同在。」然而他们并没有执行枪决,杜氏获准减刑,改判前往西伯利亚劳动营接受苦役改造,并且还恢复他的军阶服役。在欧姆斯克(Omsk)服刑期间,杜氏有机会再重温圣经。根据克耶斯沙的研究,监狱里并没有什么和蔼可亲的人。然而杜氏却结交了一位朋友阿里(Ali),「杜斯妥也夫斯基用他的新约当教材,教他阅读。」数年后,杜氏在回复一个母亲如何抚养孩子的问题上,写下了这样的一篇忠告:

 
 你的孩子已经十三岁了!让他熟悉福音书,教导他相信神,但态度务要严格,如同一个人严格地遵守法律。这是绝对必要的,因为没有这些,他不会成为一个好人。往好的来看,充其量他顶多变成一个受苦的人;往坏的来看,他会变成一个平庸的蠢蛋,或者会更坏。要想在基督之外改进是不可能的,相信我。

  直到死前杜氏仍然秉持对圣经和基督的信念。这点对我们在此的目的而言,更重要的是,圣经影响着他的小说。

  他的经典之作《罪与罚》(Crime and Punishment)勾画着上述之这项事实。论到宋妮雅(Sonia)这位小说中的灵魂人物,阿摩亚(Alba Amoia)就说:「杜斯妥也夫斯基创造了这位没有上过学、没有受过教育,以及粗俗的宋妮雅,用她与生俱来的才能激起菁英份子的敏感度。」阿摩亚继续说:「福音以宋妮雅为中间人来传播神的心意,把拉斯可尼可夫(Raskolnikov)带到了基督面前。」小说结束时,宋妮雅送给拉斯可尼可夫一本新约,但是拉斯可尼可夫并不愿意读它。然而杜氏却有言外之音,不但引涉拉斯可尼可夫读了新约,新约甚且改变了他。小说的结尾是这样的:

  然而这却是一个新的开端--一个人渐渐更新的故事,一个他渐渐重生的故事,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开启了一个未知的新生命。那可能是新故事的内容,而旧的故事就在此打住。

  这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最后以接受基督教做为总结。

  在杜氏《白痴》(The Idiot)一书中我们彷佛也看出圣经深远的影像。克耶斯沙在《杜斯妥也夫斯基:一个作家的一生》(Fyodor Dostoevsky: A Writer's Life)一书中解释了小说《白痴》的张力。他说杜氏一心想要创造一个「绝对的好人」,然而他却完全明白只有基督才是这样的一个人。因此,杜氏如何把这位「基督的角色移植到地球上」,成为日常生活的一员?杜氏在一封给他侄女的信中作了下面的解释:

  这一部小说的中心思想乃是刻画出这位绝对的好人。世上没有一件差事比这个还难,尤其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绝对的好人:基督。因此这个无限良善的好人之所以存在,是一个难以言喻的神迹。整本约翰福音建立在这一位好人,这一位道成肉身的人身上。约翰目睹了整个神迹。

  克耶斯沙相信杜氏是成功的:「如果我们把杜斯妥也夫斯基笔下的基督版本,和密施金王子(The Prince Myshkin)这位所谓的『绝对好人』放在一起,我们不会看不出其中相似之处。」

  在小说《恶魔者》(The Devil)里。我们读到跟拉斯可尼可夫在《罪与罚》中所经历到的相似转变。阿摩亚写道:「在『恶魔者』里,弗克赫文斯基(Stephan Verkhovensky)借着阅读福音一扫信奉神的终生障碍。」

  杜氏最重要的小说是《卡拉马助夫兄弟们》(The Brothers Karamazov)。小说里圣经也一样扮演重要的角色。寇克斯在《天地之间:莎士比亚,杜斯妥也夫斯基,和基督教悲剧的意义》(Between Earth and Heaven: Shakespeare, Dostoevsky, and the Meaning of Christian Tragedy)一书中写道:「在见证『道成肉身』的事迹上,《卡拉马助夫兄弟们》比任何一本文学作品更伟大......小说中完整地呈现了人类的经验,使得阿利欧沙(Alyosha)最后对男孩们所讲得话显得十分具有意义:『当然我们将会复活。』」

  这本书被公认为杜氏最好的一部小说,并且它有很明显的自传意味,当莫丘斯基(Konstantin Mochulsky)评论《卡拉马助夫兄弟们》的时候,他写道:「他所经验到的、思想过的以及自创的悉数交织在这一庞大的结构体里,」莫丘尔斯基稍后补充说:「『卡拉马助夫兄弟们』不但是仕氏原创性的综合产物,也是他生命之中的高潮......这本小说......所展开的是作者属灵的自传,以及他艺术式的告白。」

  小说的焦点在于「父亲和他孩子们之间挣扎的悲剧」。挣扎的结果赔上丁费欧得卡拉马助夫的性命。本书凸显了卡拉马助夫兄弟之间巨大的差异,尤其在他们对基督教的信仰。在一个没有偏见的阅读之下,你会发现相对于伊凡(Ivan)而言,信奉基督教的阿里欧沙是整本书中的英雄。寇克斯指出:「在《卡拉马助夫兄弟们》一书里,我们不可以忽略伊凡表现在反抗神背后的无神论,最后他杀死了老卡拉马助夫,则纯然是他反抗神的结果。」

  杜氏在《卡拉马助夫兄弟们》一书的引言,是以约翰福音十二章 24 节做为主体:「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以圣经为小说的开端自然将这一部作品设立了一个明显的基调。根据哥伦比亚大学贝克纳普(Robert Belknap)的意见来说,小说里所引述的圣经内容可以用来说明,杜氏自幼学习圣经的过程和对圣经的崇敬态度:

  
杜斯妥也夫斯基第一个阅读记忆是圣经故事。这可能是从他虔诚的母亲那里而来的,或者是她带他去的那所教会学来的。《卡拉马助夫兄弟们》第六篇第二章的第二节里,佐西玛神父(Zossima)忆起有这么一本书,充满了神圣的历史,里面有美丽的图画,书名为《旧约一百零四个故事》。他所读的书就是这一本。

  论到这本小说里的正面人物,自然非佐西玛神父莫属。他是一个乐善好施的虔敬基督徒。他和另外一两个爱唱反调、坏心眼的修士形成对比。底下节录一处有关佐西玛神父以及他喜悦圣经的描写:

  
在佐西玛神父即将临终之际,他和一些访客谈话的记录是这样的:「我忆起我的家乡,也记得圣经......哪是我在家乡时期盼能阅读到的书。」稍后当提到约伯(Job)的时候,他说:「我的天啊!这是一本多么崇高的书,其中的教训是多么的宝贵!圣经实在是一本弥足珍贵的书,其中给人带来多少的神迹和力量啊!

  我们很清楚作者借着这一位人物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杜氏在给流宾诺夫(Lyubinov)的信上写道:「我会逼他们承认,纯洁和理想的基督教不是抽象的,而是人手可以触及的,是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真正看得见的。」

  不管杜氏个人的缺陷--包括他曾一度是个赌徒,他的生命和作品里到处充满了圣经影响的蛛丝马迹。如果没有圣经,我们就没有杜氏留给世人这一部充满深沉心灵波动的小说。


   
其它受圣经影响的作家选录

    塞万提斯

  塞万提斯(Miguell De Cervantes,1547-1616)创造了《唐吉轲德》,使之成为文学史上最风靡的人物之一。耶鲁大学的布鲁姆把塞万提斯描写成「不可轻视的少数西方作家之一」。甚且这本小说制造了一个名词「吉轲德的」(quixotic),意思是单纯,又是高贵、富冒险精神的。美国语言学家兼哲学家史匹哲(Leo Spitzer)在「论唐古轲德」一文中说:「对他而言,重点不是用词汇、礼仪、装束或者身体,而是一切身外之物的背后:灵魂。」阿伐利阿契(Juan Bautista Avalle-Arce)说塞万提斯「给他的主角许多不同的名字......这种赋予不同名字的习俗是从犹太--基督教的传统而来的。当旧约里雅各和神的使者摔跤之后,神就将之易名为以色列。新约里一位憎恶基督教的扫罗,在大马色的路上遇见异象而后信奉了基督,耶稣就把他的名字换成保罗。」

  历史学家威尔和杜兰的解释是,「在塑造他的风格上塞万提斯建立了现代小说。并且......在用风格来启示和说明人类全部的道德上,他成功地带动了新的哲学。」他们也说明到,塞万提斯并且援用他自己独特之「吉轲德的」语言,预言了他的书将会卖出三千万册,事实也果真如此。

  在《唐吉轲德》里,整个历程是被一个熟读大小书籍的小人物所搧起的。因为他是如此地沉迷在阅读之中,有人说他「卖了几亩良田,好去买有关骑士精神的书籍。」稍后我们读到:「他如此耽溺在那些浪漫情怀之中,日以继夜地阅读书籍,以至于......他失去了理智。」这里塞万提斯引用一个圣经的看法:「着书多没有穷尽,读书多身体疲倦。」(传十二 12)

  另外一个有趣的地方是,唐吉轲德选择旅行。这无疑是模仿耶稣谦逊的行径。这位先生骑着一匹名叫罗辛南德(Rozinante)的瘦马走天涯,这又是比照基督在第一个棕榈主日骑驴的故事。耐人寻味的还有那位具有忠心耿耿、顺服素质的基督徒仆人桑乔(Sancho)。杜兰把他描写成「心肠好、宅心仁厚、聪明、目不识丁,对主人忠心有加」。

  底下节录小说中的片片段段,用来说明圣经对它的影响:

  
* 「『没有报复的理由,』桑乔回答说。『因为一个好基督徒不会作坏事,除此之外。我会叫那做错事的驴子顺服在我良善的意思里,也就是平安地活着,就好象上天给我生命一样。』」

  * 「『既然如此,』森林说,『我们就放弃流浪吧!既然我们有面包,就别让我们去寻找水果蛋糕,并且把我们的小屋还给我们,因为神如果愿意的话,祂会在那里找着我们的。』」

  * 「在他接受一切庄严事务,以及厌倦了骑士武侠的小说之后,最后唐吉轲德的即将离世的日子来了!一名在场的公证人说,他从未读过哪一个骑士像好基督徒唐吉轲德那样安详地死在他自己的床上。」



多恩

  用杜兰的话说,多恩(John Donne,1572-1631)是「历史上最好的诗人......在他那个时代里,除了莎士比亚之外,没有其它诗人可以与之齐名。」虽然他早年的诗所呈现的,是一个年轻失去支柱的流浪者之告白。但他晚年的诗作却反映出一个发现神是可敬畏之人。多恩渡过了一个充实和热情的人生,并且他把这个人生升华在他的写作之中--表达出对他的信仰一个敏锐又富于关怀的认同。

  多恩的笔下写过不少优美的基督教诗篇。他在一首诗里把死亡拟人化。他具备了圣经的世界观,知道死亡对基督徒而言并不是终点:

  
死亡,请不要骄傲,虽然有人称呼你
  力大无穷和令人生怖,可是你并非确实如此。
  那些你所想到的人,你就把他们撂倒,
  可怜的死亡,你不会逝去,但你也不能灭了我……
  只消一寝的功夫,我们就会永恒地复活,
  那时死亡将不再。死亡,那时就是你死亡的一刻。


  1623 年在他一场大病初愈之后,他在日记上写下了脍炙人口的佳句:「任何人的死亡都在贬损我,因为我也是人类之一。因此,请不要差人打听钟声为谁而响,它是为你而响的。」再者,多恩是英国教会的牧师,今天人们依旧印行他的讲道集。最重要的是,多恩的作品充满着圣经的主旨。



斯威夫特

  作品反映出受到圣经影响的另一个例子,是斯威夫特牧师(Jonathan Swift,1667-1745),虽然这个影响是比较间接式的。他是《小人国历险记》(Gulliver's Travel)的作者。这位出生于爱尔兰本土的斯威夫特是一个神职人员兼讽刺作家。他的一生痛苦,心中充满着挖苦社会的智能,这些都多少反映在他的作品里。他最早期的作品中包括一本讽刺意味相当高的书,叫《一个澡盆的故事》(Tale of a Tub)。故事里有三个人泡在一个大澡盆里,喋喋不休地卖弄他们的学问,进行着一场宗教的辩论。许多人质疑其中他所揭橥的教义之纯正性。

  斯威夫特这本家喻户晓的大作,是他原先以匿名出版的。反讽的是,斯威夫特写这本书的原意是在讽刺当时的英国政治,没想到本书却变成童话书中之经典名作。葛拉斯比在《传统童话名著》(The Great Books of the Children Tradition)一书中指出,「小人国历险记」显示了斯威夫特「不信任人类天性里的完美」。圣经警告我们人是不可靠的:「倚靠人血肉的膀臂,心中离弃耶和华的,那人有祸了!」(耶十七 5)斯威夫特喜欢用他独特的幽默笔触来强调人类的弱点。



狄更斯

  狄更斯(1812-1870)的《圣诞钟声》(Christmas Carol)可能是他最名闻遐迩的作品。这本书是有关一个人信了基督的故事。从《孤雏泪》(Oliver Twist)到《块肉余生录》(David Copperfield)」,从《匹克威克外传》(Pickwick Papers)到《艰难时世》(Hard Times),他的小说对生活在冷冰冰世界里的低下阶层人物无不寄予深厚的同情。在工业革命初期,他用这个方式来讽刺自鸣得意的基督教社会,旨在让他们明白,他们对待穷困潦倒者的作法是不合乎社会伦理的。在爱克罗伊(Peter Ackroy)写的狄更斯传记里,引述了狄更斯对自己作品的看法:「我最关切的事以及我最擅长的事情是,唤起我可爱的同胞一点我们主的教导......我最强烈的例子都是从新约而来的。而所有社会伤害的例子都来自远离新约的精神。」爱克罗伊解释说,狄更斯「继续率直地将他的书和新约结合:『每一本书都有一个明确的圣经经句的教训,而这经句乃是从基督的口中直接发出来的。』」

  在狄更斯著名的《圣诞钟声》里,可怜的司克卢奇(Scrooge)见到已经作古的事业伙伴马利(Marley)。虽然他光怪陆离的身体上了尸锁,但其鬼魂却不得安息,而在地上到处游荡。果然,恶者不得安息。「我有祸了!」马利借用圣经的话说了这么一句。这里节录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上了脚镣,」司克卢奇说。「舌诉我为什么?」「我戴上我在世铸造的枷锁,」这个幽灵回答说:「这条链子是我自己一个接一个、一吋又一吋做出来的。是我自作自受。整件事情让你觉得奇怪吗?」

  当然马利所受的惩罚(穿戴枷锁下到阴间)并不一定是从圣经而来的,但是重点--对穷困之人吝于伸出援手的富人必然遭受审判--却是符合圣经的。(举例而言,路加福音第十六章里拉撒路和富人的比喻。)再如加拉太书六章 7 节:
「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马利对司克卢奇说:

  
「身系枷锁,受铁镣捆绑的人,」幽灵呼喊着,「对残败之人所驱策的无休止之苦役丝毫不知情。因为世界会在美好事物来临之前消逝。吾人也永远不懂,任何在这一席局促之地广施善事的基督徒--不管那些事情是什么,将会发现其一生和生命的无限性作一个相比,竟是那么样的仓促。」

  狄更斯用不朽的《双城记》(A Tale of Two Cities)揭露了惨无人道的法国革命。他写下了这一段著名的楔子:「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最聪明的时代。也是一个最愚昧的时代;这是一个相信的时代,也是一个怀疑的时代,这是一个光明的时代,也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是主后一千七百七十五年的时代。」在描写一间拥挤不堪的房间时(里面的人即将消逝),狄更斯写道:「一批人发现了对付任何微小邪恶的计谋......除了叫人努力为善,将罪消除的妙方之外,他们也鼓起不烂之舌,向着每一对他们能够抓到的耳朵说教......那群不相信基督的哲学家,想用语言重新塑造这个世界,并且意欲盖造一座齐天的巴别塔。」

  故事结尾之处,主角之一的卡顿(Sidney Carton)挺身代替别人接受死刑。虽然卡顿并不是基督,但他的作为却点出基督教的主旨:「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更大。」(约十五 13)。当他前往断头台的时候,他安慰着同一个要上断头台的女子,他用天堂一词激励这位女子。狄更斯引用耶稣的应许慰藉卡顿和那位女子:「主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狄更斯出版的最后一本书叫《我们主的一生》(The Life of Our Lord)。他把耶稣重要的故事写给他的孩子。狄更斯的作品再度显示,古典文学名著里常常可以找到圣经的影子。



鲁益师

  鲁益师(C. S. Lewis,1898-1963)是廿世纪最多产的作家之一,也是他那个世代里最伟大的基督教作家。年轻的时候他是一名无神论者,但在他卅岁左右,变成了一名基督徒。基督教文学--尤其是切斯特顿(G. K. Chesterton)和麦唐纳(George MacDonald)的作品对他改信基督教贡献甚钜。他说麦唐纳所写的《幻想》(Phantastes)可以说就是「替他的想象力施洗」。

  鲁益师原木是牛津大学的英国文学教授,后来转任剑桥担任同一教席。他以《如此基督教》(Mere Christianity)、《神迹》(Mriacles)和《痛苦的奥秘》(The Problem of Pains)等护教书籍名闻于世。他也写过精彩的小说,包括风靡全球的《那里亚故事集》(Chronicles of Narnia)。这个故事里有一头名叫「亚斯兰」(Aslan)的狮子,它的角色隐射耶稣,因为他是「犹大支派的狮子」(启五 5)。鲁益师也写过一系列一个老恶魔(史克卢台波叔叔,Screwtape)写给一个小恶魔(他的外甥汪姆伍德,Wormwood)的信札,说明如何使用他新发明的信仰来阻挠一个人接受基督教的洗礼。这一系列充满雕虫小技的教训收录在鲁益师《地狱来鸿》(The Screwtape Letters)一书中。鲁益师也出过太空三部曲系列,包括《来自寂静的星球》(Out of Silent Planet)、《太白金星》(Perelandra)和《狰狞暴力》(That Hideous Strength)。这些令人神魂颠倒的小说阐述了许多属灵的真理。

  在他的小说和非小说里,鲁益师聪明地运用简单的方式解释著名的真理,令人耳目一新。在《那里亚故事集》系列里一个主角把道成肉身作如此解释:「在我们的世界里也是一样的,一个马厩里面曾经包含着比我们整个世界还大的东西。」为了重生我们必须向着自己一死,对此他写道:「在你死前死吧,死了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关于相信基督,他写道:「就我们所知,神造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引领罪人悔改却让祂的儿子死在十字架上。」

  今天鲁益师的作品仍拥有广大的读者,它们都深受圣经的影响。



奥康纳

  美国短篇小说作家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1925-1964)是圣经影响文学的另一个铁证。奥康纳写过两篇小说和两本短篇故事集。她是一位根深蒂固的天主教徒,其作品大量地反映出她个人的信仰。讽刺的是,她「全神贯注在怪诞的风格里」,这个风格所要呈现的却是人类反叛神的自然产物。她的故事着重在「人类灵魂的扭曲」,以及「人类想挣脱神的枉然结果」。她的作品并不是包着糖衣的,信仰在她奇幻的剧情里闪烁着,而生活往往一如这样奇幻的感觉。

  在一篇「小说家和不信者」(Novelist and Unbeliever)论文中,奥康纳指出她和廿世纪怀疑论作家分道扬镳的经过:

  如果我以小说家之流如海明威、卡夫卡、纪德和卡缪等人的口吻说话,我可能只消说一句话就够了。然而我个人的经验是和那些相信巴斯卡(Pascal)的话,相信「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不是哲学家、学者」的作家一样。这是那一位无限的神,以及那一位曾经明白地启示给我们的神,也是那一位降世为人,死里复活的神。他是混淆感觉和感情那位,并且也是稍早被人视为绊脚石的那位。想要掩饰他的说明,或者想要让现代思潮更转易来接受他。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位神是有一个终极关怀的宗旨,并且他有一个名字。

  在同一篇论文里她写道:「我们的救恩是一出和恶魔同台演出的戏码。这名恶魔并不只是抽象的恶魔,而是一个聪明、自封为至高无上的恶魔。」

  这里举一个例子来说明圣经对她作品的影响。在《河流》(The River)这一篇故事里,有一个场景。其中有两个主角,康妮太太(Mrs. Connin)和毕佛(Bevel)碰到站在河流之中的牧师。在对岸上之人的谈话里(隐射施洗约翰),牧师说:「你们听好我要向你们说的话。世界上只有一条生命之河,是耶稣的血。你必须把你的痛苦流到这条河里面,也就是这一条信心之河,生命之河,爱之河。在这一条蕴藏着耶稣丰富的朱红实血之河。」稍后,奥康纳继续写道:「『听好!』他唱起歌来,『我在马可福音看到一个不洁之人,我在路加福音里遇上一个瞎眼之人,我在约翰福音里碰见了一个垂死之人!......你们这些有问题的人,』他高声大喊。『躺入这条血河,躺入这条痛苦之河,且看着它流向基督的国度里吧!』」

  虽然他的故事常常充满着并不动人的角色,甚至还带着严重的灵魂缺陷,但奥康纳是一个绝对深受圣经影响的人。



更多圣经影响文学的例子

  由于篇幅的因素,我无法一一举出每一位受圣经影响的重要作家。有些书甚至整本都是有关这个主题的。然而许多伟大作家其作品反映出圣经之重要性,值得在此简介:

  * 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是一位十九世纪的美国作家。他对罪以及人性的堕落有深入的观察。他的《红字》(The Scarlet Letter)斥责清教徒自以为义的问题,而《天国铁路》(The Celestial Railroad)严厉地控诉当时的现代主义思潮。

  * 托尔斯泰(Leo Tolstoy)乃是十九世纪俄国大文豪。他写过《安娜卡列妮娜》(Anna Karenina)和《战争与和平》。这两本书都包含了许多圣经的主旨。虽然他本人拒绝正统的教义,但他的笔下却充满着基督教悲天悯人的情怀。

  * 切斯特顿(G. K. Chesterton)是十九世纪到廿世纪的英国作家,一生写了不少的小说和非小说。他创造了人人喜爱的侦探《布朗神父》(Father Brown)。此君乃是一位矮胖的天主教神父,看起来大智若愚,怎么也不像是会办案的人,但到后来找到凶手的都是他。

  * 艾略特(T. S. Eliot)是廿世纪美国作家和诗人(后来归入英国籍)。他写过《荒原》(The Waste Land),描写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大地变成焦土的惨状。艾略特是一位「英国天主教基督徒」(Anglo-Catholic Christian)。另外他也写了《教堂谋杀者》(Murder In the Cathedral)。那是一本有关贝克特(Thomas Becket)殉道的故事。以及《灰色的星期三》(Ash Wednesday)和诗作《东方博士之旅》(Journey of the Magi)。

  * 约翰逊(James Weldon Johnson)是一名廿世纪的非洲诗人。他写过非官方之黑人国歌「扬声高唱」(Lift Every Voice and Sing)。约翰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一本诗集《神的伸缩号》(God's Trombones)。这本书收录了「创世记」和一篇令人动容的安魂证道「死亡,退去吧!」。

  * 塞耶斯(Dorothy Sayers)是一名廿世纪英国作家和神秘故事小说家。她写过一系列有关基督生平的广播剧,这出戏曾在英国国家广播电台播放,后来也结集成书,名为《生而为王》(The Man Born to Be King)。她并且把但丁的神曲从拉丁文翻成英文。

  * 托尔金(J. R. R. Tolkien)是廿世纪英国作家。他写过《哈伯特人》(The Hobbit)以及《上帝和钟声》(The Lord and the Ring)一系列抒发圣经世界观的故事。后者享誉世界,是一本有关「善恶星际大战」的故事。托尔金是鲁益师的朋友,他们常和其它文人往来,切磋文笔。

  《英国文学之圣经传统字典》(A Dictionary of Biblical Tradition in English Literature)是一本令人赞赏的好书。书中的索引提供了一堆受圣经影响的重要作家。我现在就节录一些名单,做为读者参考之用。贝克特(Samuel Becket)、布莱克(William Blake)、拜伦、乔叟、康拉德、克莱恩(Stephan Crane)、狄更生(Emily Dickson)、福克纳、弗罗斯特(Robert Frost)、海明威、爱伦坡、史坦贝克、但尼生、马克吐温,以及怀特曼。这本书的总编乔佛瑞(David Jeffrey)指出,尽管世俗主义当道于廿世纪,圣经依旧影响着廿世纪的文学:「圣经在廿世纪英语系文学里所扮演的角色并不亚于在十九世纪的作为;事实上,没有一本书比圣经更影响文学。」



有伟大真理才有伟大的文学

  今天一些自命聪明的人恶意中伤圣经,令人震惊又遗憾。他们说那一堆启迪杜斯妥也夫斯基和莎士比亚的书籍是由一群傻蛋所写出来的。这是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循环逻辑。这一本带着永恒结果和影响世界的书居然被打入了神话和民间故事之流,在在显出这些人将会误入到什么歧途上。(无怪乎他们会肥皂据取代莎翁。)

  令人费解的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一面赞美但丁、米尔顿的天才,一面又同时把圣经视作粪土?我要再说,圣经确是书中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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